《普陀山诗词鉴赏》六十五

2024-06-17

送千如法师之普陀山

释佛引

一苇波涛稳,团瓢隐洛迦。

火龙归缀钵,海蜃避袈裟。

紫竹朝迷雾,青莲晚映霞。

夜深山殿寂,皓月印金沙。

【背景】

 本诗选自《普陀诗词全集》“明”诗部分,最初收录于明·周应宾编著的《重修普陀山志》卷六(《佛教大藏经》第9册),诗题为《送千如法师之补陀山》。另,《普陀洛迦山志》诗颂部分也有收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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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鉴赏】

关于释佛引大师的事迹文献中记载很少,在《明州阿育王山志》卷十中收录了佛引大师的四首诗,分别为《与无漏师夜坐》《宿祕藏旅泊庵》《城南晚眺,同慧日、秘藏》以及《送秘藏之西昌访太乙、陵舃诸居士》,其中有“金策遥来玉几峰,江干秋色老芙容(蓉)”之句,“玉几峰”恰在阿育王寺之前,故据此大约推知佛引大师乃阿育王寺的执事(是否为住持不得而知)。然而明州的阿育王寺自古有两座,一是在鄞州区(阿育王寺),另一个在北仑区(阿育王古寺)。佛引禅师居于哪座寺院,似乎不明。至于千如法师,料为育王寺一禅师,生卒已不可考。

从全诗来看,佛引大师对千如法师赞叹有加,首句的“一苇波涛稳”,将达摩大师“一苇渡江”的典故运用至此,足见千如法师修为之高。而“团瓢隐洛迦”中的“团”是指参禅打坐用的蒲团;“瓢”是饮水器具。此二物都是远足行脚必备之物,随身携带。如果“团瓢”组合,则可理解为结茅为屋,如元·马致远《任风子》第四折:“编四周竹寨篱,盖一座草团瓢”。而一个“隐”字,说明千如法师离开育王寺而挂长单于普陀洛迦,短时间里估计也不会再返回育王寺常住。

“火龙归缀钵”之句,借用了佛陀在收服拜火教迦叶三兄弟并降服毒龙的典故,意指千如法师前往修行的环境较为简陋。虽然诗题为“送千如法师之普陀山”,然“团瓢隐洛迦”来看,似乎千如法师所居的并非是普陀山本岛,而是对面的洛迦山(如果仅从押韵来看,完全可以用“团瓢隐补怛”来处理)。从明清之际而言,洛迦山的条件相对落后,满山皆为灌木所覆盖。山上现有的圆通禅院建于明万历间,大觉禅院建于清末,交通极为不便,且山上毒蛇甚多,故用“火龙归缀钵”来形容基本是恰当的。“海蜃避袈裟”这句出处不明,似乎喻示着自从千如法师住锡洛迦之后,那些海市蜃楼之类的奇迹自然会消失,因千如法师的神通道行远远超过了这些自然景观。

在颈联及尾联中谈到了千如法师的修行环境。山中有紫竹,殿前有青莲,寺院被紫竹所环抱,殿前放生池中的青莲迎风绽放。而朝有迷雾,晚有映霞,禅师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中,自然心无旁鹜,禅境大有突破。至夜深之际,万籁俱寂,惟有天上的一轮皓月静静地笼罩着金色的沙滩。一个“印”字,十分传神地传递了皓月与金沙之间的紧密关系。既然“夜深山殿寂”,是不是所有一切都开始“寂”静下来?并非如此。山殿“寂”了,尘世也就“寂”了,众生的烦尘自然也就“寂”了。然而众僧看似入“寂”,实则无不是在用功办道,此时在大自然寂静之时,天上的皓月以及海边我金沙,却正是参究的入手处。此处的“印”,不也正是“印”可了大师的参究的禅境吗?当天上的皓月与心中的金沙相互辉映之时,距离悟境已为期不远,这也是行人们梦寐以求的时刻。修行若此,禅乐自生,而人世五欲功德,又何足道哉?